群芳樓二樓的雅間里,絲竹已起,舞姬妖嬈。
撐頭看著前面合著淫詞艷曲扭著水蛇腰的絕色舞姬們,夏錦心手中的酒一杯接著一杯,喝得歡快。
“笙歌,把你家夏大人跟前的酒壺遞過來,別讓她再喝了。”一手摟著穿了纖薄紗裙的女子,醉眼迷蒙的御使大夫秦關(guān)招呼夏錦心身邊的青衣小倌。
“別,我沒醉,還能喝!”夏錦心頗為不滿地一爪子拍在笙歌手上,阻止他去拿酒壺,還順便就著柔軟纖長的手摸一摸,捏一捏。
“秦卿是心疼那壺寒潭留春,宛州進(jìn)獻(xiàn)的統(tǒng)共三壇,你這般牛飲簡直是暴殄天物。”太子倚在軟座上,撐了頭,看姿態(tài)動人的女子替他斟酒。
“這般小氣,不就是寒潭留春嘛,改日我?guī)銈內(nèi)ユ?zhèn)國公家喝,他家二姨娘欠我個人情,我讓她拿酒來還!”一口氣灌了半壺,自詡千杯不醉的夏錦心也有了幾分朦朧的醉意。
“我瞧著,你今日心情甚好,因見著三皇子的緣故?”
“畢竟慕名已久,如今得此一見,還要多謝太子殿下成全,我先干為敬。”舉杯一口飲盡,夏錦心眼角眉梢滿是展開的笑意。
雖說,見著期待已久的男神實在是讓她興奮,不過一想到下午一身一身換衣服,還被迫在他們?nèi)嗣媲白咝戕D(zhuǎn)身的謝沉庭,夏錦心便覺得大快人心,總算報了點那日他把她往暖玉池里丟的仇。
“如今可好了,本宮將他送到一攬芳華,你能日日得見,只怕時間久了你便連我們這些酒肉知己都忘得一干二凈,心中只有你的謝沉麟了。”含糊的言語間,一口吞下女子手中葡萄的太子順勢舌尖一勾,吮過女子的指尖,引得那張玉瓷般白皙的小臉一陣緋紅。
“說什么傻話,兄弟如手足,美男如衣服,再說了,太子殿下三天兩頭這般好酒好肉的招待,直叫我想忘也難。”
喚作笙歌的小倌力度合適地替她捶著腿,夏錦心垂目看著他那雙纖長細(xì)白的手,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傳言靖安王殿下不近女色,身邊從無女子常伴,這幾日我在府中,發(fā)現(xiàn)除了平日伺候起居的綾羅外,他身邊還真無其他姑娘,”探身看著對面懶洋洋的太子謝沉堇,夏錦心頗為認(rèn)真地問,“他不會真如傳言一般,是個斷袖吧?”
“前些日子御史臺還有人在說,往年軍中也有傳此事,到底是真是假?”一語罷,一邊喝酒的秦關(guān)立馬扔了手中的酒杯,一臉八卦地湊到了太子身側(cè)。
“這件事情,這么多年來,連本宮都未想清楚。之前父皇曾提過幾次要替他選妃,也曾有仰慕他的女子自薦,愿意為側(cè)妃為妾室。只是,他全都出言拒絕,之前是以戰(zhàn)事為由,如今回了京中,本宮倒也想看看,他還能找什么理由。”
想起今日他怒削仕女圖時的情形,夏錦心對于這個猜想更有幾分肯定。
“你若真那么好奇,找個機(jī)會,試上一試便知曉了。”
“我才沒那么閑呢。”推開笙歌,夏錦心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嘴上這么說,心中卻是開始盤算要如何一試了。
醉意上涌,只覺得雅閣里有幾分悶熱,夏錦心踏著虛浮的步子上了雅閣外的陽臺,想要吹吹夜風(fēng),醒醒酒。
月華傾撒,倚在欄桿上,抬眼望向靖安王府的方向,那是與此番這般紙醉金迷完全相反的清冷之地,此刻卻不知為何,她身處繁華,卻有了幾分想要回王府清靜清靜的心思。
心中這么想著,腦子卻是不太管事了,身子一扭,整個人便朝著靖安王府的方向,從群芳樓二樓的欄桿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