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球每天大約有36.5萬人誕生,平均每秒新生4.1人,死亡1.8人。
在我陸景知的車和那輛大貨車要撞上的那一秒內(nèi),我以為我們就是在那一秒內(nèi)死亡的兩個人,生老病死,愛恨情仇,我從沒有想過我會死于這樣情況,就像每天上演的電視劇。
從前我總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能讓我動容的,可就在我們生死攸關(guān)的那一瞬間,陸景知沒有踩下剎車而是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電光火石之間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全身都撲在了我的身上,為我擋住所有可能會發(fā)生的災(zāi)難,隔著陸景知的身體,我感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還有車?yán)锇踩珰饽覐棾鰜淼穆曇簟?/p>
恍惚間,我看到陸景知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什么,我小心又拼命去聽,在我的臉上好像有血滴進(jìn)了我的嘴里,有股濃濃的鐵銹味,他只說了四個字:“念杉,小心。”
我猛地哭出聲來,拼命抱住陸景知的身體,我說:“陸景知,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聽你的,我什么都聽你的,我不去酒吧工作了。”
“我之前對你說過的那些話,沒有幾句是真的,我那天晚上跟你說那些話是因為看到了你朋友圈有個和別的女人的合照。”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對你撒謊了,你千萬不要拿這種事情嚇我……”
我想我一定是因為受到驚嚇過度而有些語無倫次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么,也許在我的潛意識里面,我認(rèn)為這些正是陸景知想要聽的話,所以才說的。
這以為這不是我的真實想法。
可是不管我說什么,陸景知的眼睛始終僅僅的閉著,我摸索著手,想要去拿口袋里面的手機叫救護車,又怕這樣會傷到陸景知,只能小心翼翼的摸索,可半天都找不到,我心里著急的要命。
到了這樣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堅強的人,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連此時此刻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能不停的哭,不停的叫著陸景知的名字,可是他始終都沒有回應(yīng)我,上面不停的有血落了下來,我整個人都慌了,嗚咽著嗓音連話都說不出。
“別哭了。”陸景知微微睜開了眼睛,說話的時候語氣很緩慢,平常用不到一秒就可以說完的話,延長了很久。
我大喜過望,臉上一陣熱一陣涼:“陸景知,你沒事吧,你沒有死就好,我剛剛真的好害怕你知道嗎?”
他的聲音非常微弱:“我的手肘好像受傷了,頭也有些疼,你找找手機在哪里?”
說來也是奇怪,原本我慌亂不知所措,在那個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整個人都變得有條理了一些,在陸景知說完以后我真的摸到了手機的所在位置,我當(dāng)即撥打了120,那邊問清楚我的位置之后說會馬上過來。
“千萬不要讓我媽知道這件事情。”他叮囑我。
陸景知壓在我的身體上面,我能夠活動的范圍非常有限,但我還是拼命的點頭說:“好……”
看到我這個樣子,他反而還笑了笑:“真聽話。”
我也分不清我臉上掛著的究竟是淚水還是陸景知身上留下來的血,我不停的說:“陸景知,你不要睡,知道嗎?千萬不能睡著了。”
陸景知輕輕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傻姑娘。”
我哭著說:“對,對,我傻,你說的都對,只要你不要死,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話……你說交易,我也答應(yīng)你,只要你不傷天害理,我都答應(yīng)你。”
陸景知溫?zé)岬氖终拼钤谖业哪樕?,他說;“聽話就好……”
也許這里靠近醫(yī)院,救護車到的很快,很快就有醫(yī)院里面的人為我們打開車門,將我和陸景知分別抬了出去,這段時間我經(jīng)歷了很多倒霉的事情,這一次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陸景知的方向盤打在了一顆樹上,因為有安全氣囊,還有他在前面護著我,我?guī)缀跏菦]有受任何傷害。
陸景知除了非常想睡覺之外看起來也沒有其他非常嚴(yán)重的傷痕,經(jīng)過簡單的處理之后,我們坐上了趕往醫(yī)院的救護車,見醫(yī)生的表情并沒有十分凝重,我才微微放下心。
陸景知的手微微動了動,我知道他是在叫我,連忙湊到了他的耳邊,他示意我去拿他褲袋里面的手機,等我拿到以后,他說:“打電話給小何。”
又叮囑了我一句:“千萬不要讓我媽知道。”
不管他說什么我都機械的點著頭,他這才放心的睡過去。
等到了醫(yī)院的繳費窗口,我口袋里面的錢所剩無多,甚至不夠交得起住院費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陸景知對于事情的面面俱到,好在在他說完之后我立馬打了個電話給小何,她聽說了我們發(fā)生的事情也有些慌了。
當(dāng)繳費窗口排到我的時候,她剛好趕到。
醫(yī)生說,陸景知除了手肘處有一處大的流血傷口以外,就只有頭部需要詳細(xì)檢查了,但是初步診斷只是輕微的腦震蕩,聽到這些話,我整個人都無力的癱倒在了陸景知的手術(shù)室外面。
醫(yī)院走廊光潔的瓷磚上映襯著我的狼狽,小何在旁邊問了我好幾句:“顧小姐,你身上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嗎?需不需要去檢查一下。”
說著她還試圖扶起我的身體,可是我的渾身提不起任何的力氣,不管她怎么扶我,我都始終倒在地上起不來,我的腦子里始終不斷的重復(fù)著陸景知擋在我的前面,那一個畫面。
當(dāng)我以為陸景知可能因為我而死的那一刻,我的腦子里面閃過無數(shù)的念頭,但大多數(shù)的念頭不是我過了這件事情之后我應(yīng)該怎么面對陸觀微和我爸,而是如果他死了,我就陪他一起去死。
我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陸景知這個名字已經(jīng)慢慢住進(jìn)了我的心里,我非常渴望有一個家,在我的潛意識里面我希望能給我家的人是他。
他在乎我,愛護我,在我推開他的時候還堅持留在我的身邊,我看著手術(shù)室的燈亮著,我知道我輸了。
張裕背叛我的時候,和我媽欺騙我的時候,我沒有輸,我以為可以永遠(yuǎn)都堅強,可是陸景知差點為我而死的那一刻,我第一次開始覺得我應(yīng)該向這個世界妥協(xié),我不應(yīng)該永遠(yuǎn)這么下去,我的心房不可能永遠(yuǎn)都關(guān)著。
唯一我不知道的就是在陸景知的心里,我意味著什么。
這是我第一次頭腦清醒的去正式我和陸景知的問題,如果說第一次他幫我是因為我們身份方面的問題,那么他在我住在他家的時候即使加班,哪怕下雨也要趕回來就超出了一個“家人”該有的關(guān)心,然后他披星戴月趕過來A市看我一眼,回想起過往的種種,我都只得出一個信息,那就是他喜歡我。
他喜歡我。
可是為什么前兩天在病房里面他要對我說下那番話,他說他對我的這些好完全是因為我爸爸,還說要和我做交易,這完全就不和邏輯,也一點都不像是陸景知會說出來的話。
“出來了。”小何在旁邊輕聲說。
聽到這話,我連忙站了起來往病房里面看,陸景知躺在醫(yī)院可以移動的病床上面,睡的很安心,我靠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陸景知,我發(fā)現(xiàn)我愛上你了,你能聽到嗎?”
陸景知依舊在睡著,我知道麻醉藥的藥效還沒有過去他是不會聽到我說的這話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敢在她耳邊說這樣的話。
我不知道小何屬于陸景知的什么人,從手術(shù)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面陪著我陪了整整五個小時了,到了病房以后,我就勸她回去,還問她到底要不要打電話給陸觀微。
她說了不用以后看著我眼神有些復(fù)雜,似乎欲言又止,快要離開的時候她才跟我說:“顧小姐,你有沒有想過陸總到底為什么不讓你打電話給陸夫人,他不是怕陸夫人知道這件事情以后為他擔(dān)心,而是擔(dān)心他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面,陸夫人如果知道今天的事情,會為難你,而他無法護你周全。”
聽到這話,我握著陸景知的手猛然緊握,我從來沒有想過陸景知竟然是這個原因才不讓我們通知陸觀微。
小何還說:“不管顧小姐你相信不相信,陸總真的默默為您做了很多事情,當(dāng)初您前男友那個事情,他咨詢過我們很多人幫你策劃什么樣的方案才是既能讓他們受到懲罰有不讓你受傷害,您一聲不響去外地出差陸總真的急紅了眼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么理智的一個人也會有失控的時候,后來您的前男友上您單位去鬧,當(dāng)時整個A市對您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一大堆,他疏通了A市很多關(guān)系,才讓您回來的時候沒聽到一句是非,其余多的情況我不想再您面前多說什么,我最想告訴你的其實是,這段時間陸總沒有哪天不是為了您的事情而奔波的,您就當(dāng)是可憐我們公司上下這么多人也好,可憐陸總也好,不要再繼續(xù)折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