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太生分

他說的話正合我意,一開鎖我就立馬從他車?yán)镒吡顺鋈ァ?/p>

我下車以后,陸景知很快也跟著下來了,看到我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他走了過來輕聲對我說:“顧念杉,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在對我撒謊。”

他的語氣依舊溫柔,可這些字眼組合到一起怎么聽都有一種威脅的味道。

我啞然失笑,撒謊又怎么樣呢?沒撒謊又能怎樣呢?

從我爸顧清風(fēng)娶了陸觀微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和陸景知是兩個不可能的人,而且就算沒有這層關(guān)系,他應(yīng)該如陸觀微所想的那樣是一只翱翔的蒼鷹,而我注定只能在泥潭里做一條魚,如果我和他在一起,只會拖累他。

我為了和陸景知錯開,在外面緩了好一會才進去,敲開家門的時候,陸景知正坐在窗邊邊喝茶,一邊還和我爸下棋,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他們才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他們在這個城市里面不管做什么都有一群人跟在后面為之鞍前馬后,可我是我媽生下來的,從肚皮處就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注定要被這些生活瑣事纏住,我也沒有辦法擺脫。

我爸見我來了也很是開心,陸觀微觀察著他的神色,還問我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當(dāng)然,她心里也明白,我是不可能在這個家里多留的。

“不用了,我現(xiàn)在不缺錢用,來這里就是為了還這張卡。”我一看到陸景知待在這里,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便一刻也不想再這里多待,把卡還給我爸就想走人。

我爸這個人還是非常大方的,他送出去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收回來的習(xí)慣,見我要還給他,自然不肯收下。

見他執(zhí)意不收,我將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的陸觀微:“阿姨,既然我爸不肯收這卡,我這么大了也不肯用他的錢,那就當(dāng)這是我爸送你的,你收嗎?”

也許是我今天面對他們的樣子讓他們都感覺出了一絲奇怪,陸觀微也沒有說收或者不收,說是有些話想要跟我說,直接就把我拉到了房間里。

我不明白她要跟我說什么,以為又是為了陸景知的事情,對她一臉防備,她卻毫無預(yù)兆的拿了一身衣服讓我換。

走到鏡子面前看了一下,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上衣不知道什么時候染上了大片的污漬,我腦中瞬間想起了那時候陸景知朝我靠過來的場景,其實那時候他應(yīng)該不是想要對我做什么,而是想讓我注意一下衣服。

“謝謝阿姨。”我干巴巴說完以后,就進了廁所換衣服。

但是我換完衣服出來,陸觀微就換下了原本溫和的面容,她問我:“你上次答應(yīng)了我什么,還記不記得?”

“記得。”我拿著我臟兮兮的衣服回答她說。

她直接把手機丟到我的腳下,里面是一段視屏,播放的就是我從陸景知車上下來的場面:“既然答應(yīng)我了,為什么還要纏著他。”

我能說,不是我纏著他嗎?

陸觀微的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我解釋再多都是徒勞的,我看著她說:“只是朋友之間的正常往來,你不要想太多,如果你連這點交流都不允許的話,我以后會注意對他退避三尺的。”

說完我也不管她了,直接就推開門走了出去,如果在這個時候我不走的話,只怕她還要問我,為什么和陸景知同時到的,我卻比他晚進來這么久,我沒精力和她解釋這么多。

我聽到陸觀微在后面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顧念杉,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

既然衣服也已經(jīng)換了,我爸也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我執(zhí)意要走,他攔也沒有,臨走之前他還叮囑我說:“念杉,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千萬不要一個人硬撐著,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不方便和我還有你阿姨說的,可以去找景知,他是你哥哥,又比你年長那么多,肯定會幫你的,而且他年紀(jì)輕輕就這樣出色,你也可以和他多學(xué)一些東西。”

他的話,我完全沒有聽進去,倒是陸景知趁他說話的時候,動了最后一步棋:“將軍。”

我爸的棋局輸了,注意力全在為什么輸給陸景知的身上,也沒有注意到陸景知這時候?qū)ξ艺f:“我媽和你說了什么?”

生怕他發(fā)現(xiàn)什么的我,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笑了笑說:“我們女人之間的話題,陸先生你難道也要問?”

我的話有些尖銳,字字帶刺,這個時候我爸也醒過了神來,他皺了皺眉說:“都是一家人,念杉你就是太生分了,景知比你大幾歲,你可以叫哥哥。”

聽到我爸說這話,陸景知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叫他哥哥,我就當(dāng)沒有看到他一樣說:“我們本來就沒有血緣關(guān)系,還是叫陸先生,保持距離比較好,我并沒有叫陌生人哥哥的習(xí)慣。”

這番話相當(dāng)于掃了我爸的面子,索性平時我平時掃他面子的次數(shù)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我也不顧我爸的面子,接著說:“好了,爸,我來這里的事情辦完了,你好好注意身體,我先走了。”

說完我也不想多做逗留,直接轉(zhuǎn)身轉(zhuǎn)身就走,帶上門的時候陸觀微已經(jīng)收拾好了心情,一副如常優(yōu)雅的樣子從房間里面走出來,我禮貌和她告別,然后離開了。

陸景知估計要吃完飯才離開,我開車離開顧家之前,在車上刪除了他的電話,微信沒有刪,但是我屏蔽了他的朋友圈。

那些曾經(jīng)的美好轉(zhuǎn)瞬即逝,我想我們之間所有的關(guān)系到這里應(yīng)該全部都要塵埃落定了。

等到我心真正死去的那一刻,我想起陸景知對我說過的所有話。

那天我被王小晗一家人嚇到,電話里突然傳來他沉穩(wěn)的聲音:“千萬不能把房門打開,我們保持電話聯(lián)系。”

我后知后覺的明白過來,也許就是從那句話帶給我的安全里,我就開始依賴他。

后來我住到他家里,他怕我晚上一個人害怕,冒著大雨還是趕回來,我第一時間就是抱住他。

他眼底帶著心疼:“念杉,你有的時候真的可以不用這么堅強。”

原來我在他的眼里是一個堅強的人啊。

他真正走進我的心里,大約是我出差的時候,他因為擔(dān)心我,獨自一個人開車趕到外地,就為了確認(rèn)一下,我是不是安全。

那時候他看著我一臉怒氣:“顧念杉,你這么折磨人有意思嗎?”

剛才他路過我身邊,溫柔極了:“顧念杉,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在對我撒謊。”

聽說撒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我笑了,然后又哭了,我安慰自己說,這都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顧念杉以前就是靠的自己,現(xiàn)在我一個人也不會怎么樣,我的生活沒有時間悲春傷秋。

宋經(jīng)理的出院就以為張裕的事情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但是,只是我以為。

在我回家的路上,張裕的媽媽突然之間沖上來對我著就是一巴掌:“顧念杉,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讓我們家張裕沒有了工作,我們就在這個城市里混不下去了。”

這次她學(xué)聰明了很多,打完了就跑,生怕警察在把她拉到警察局盤問什么。

事實上,就算這次她再來找我的麻煩,陸景知也不再是我的靠山了,我一個沒權(quán)沒勢的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樣,我沒有和她計較,也顧不上半邊紅腫的臉,回了家里。

自從我媽和陳晨和我提出那個要求被我拒絕了以后,他們兩個人就站在了同一個陣營,那我當(dāng)仇人一樣看待。

我不想多辯解什么,告訴她說:“你們心心念念的那張卡,我剛剛已經(jīng)還給你的前夫了,不想試圖打它的主意,我不會給那個姑娘出學(xué)費,我也沒錢。”

我媽直接就沖了上來,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我臉上,哭著說:“顧念杉,你這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嗎?你明明知道你弟弟一定要她讀才會去報道,為什么你要把錢還給你爸爸。”

她明顯就看到我的半張臉紅腫著,但是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她一句關(guān)心的話都沒有,還是在我的傷口上面撒了一把鹽。

在外面受了氣,在家里還要受這種氣,我也有些受不了了,不再跟她好言好語,站起來把房門一摔:“那張卡里面的錢是我爸給我的,不是給你們的,我想怎么樣是我的自由,要是為了這樣事情你要去死的話,我也管不了你。”

我顧念杉的人生從十歲那年開始就再也沒有好過,最近這段時間簡直就是壞到了骨子里面,她們那些陌生人對我的不公我不會有任何的委屈,但是現(xiàn)在是我的至親這么對我,無論我有多堅強,也是會被擊潰的,我在房間里面悶聲大哭,直到半夜才睡過去。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的整張臉都腫的像個豬頭,眼睛也紅彤彤的,我放下頭發(fā)來披著臉,拿粉底打了兩層才敢去上班,沒有看到我媽和陳晨我也沒有特別在意。

直到我在公司上了半天班,陳晨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念杉姐姐,媽媽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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