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臨死反撲

距丫鬟離開不過盞茶功夫,二夫人便帶著自己房里的人緩步走來,臉上帶著一如既往溫和的笑意。

“今兒個晚上這是怎么了,怎么這般興師動眾的?”二夫人眼睛在林雅身上看都沒看一眼,笑著問道。

“二夫人倒真?zhèn)€是健忘的,這女人二夫人想必不會不認(rèn)識吧!”大夫人面色不變,語氣卻略微低沉。

聽著大夫人的話,二夫人這才好像發(fā)覺林雅的存在一般看了過去,看了半響,這才眉頭淡淡擰起,“倒是真有幾分面熟……只是我倒是不記得在那里識得她?”

“哼,二夫人既然忘了,我便提醒你一句,她叫林雅,二夫人該不會忘記,這林雅可是你親自送到軒儀身邊的。”

“不可能,林雅五年前就死了。”二夫人嗤笑,明顯一副信不過的模樣。

大夫人早就料到她會這般說,心底冷笑,面皮都不曾抖一下,慢吞吞的道,“是啊!五年前就該死了,我們都親眼所見,可是如今,她卻好好的活著,二夫人,難道你不該給個說法嗎?”

二夫人聞言,臉上笑容微冷,“大夫人說這話可就不對了,當(dāng)初的我與你們一樣可是親眼看著她死的,且不說她當(dāng)年是怎么活過來的,只是,一個本就該死之人卻在段府活了五年,大夫人又怎會不知?”

“照你這么說一切反倒是我的錯了?”大夫人諷刺開口,說罷卻又語氣一轉(zhuǎn),“二夫人莫要忘了,這林雅從頭到尾可是你的人,她能在我的眼皮底下過活這么多年,二夫人莫非就沒有責(zé)任嗎?”

“你……”二夫人氣極,說了一個你字,而后又輕笑開來,“大夫人這般說可真是冤枉我了,這林雅固然是我的人,只是五年前她就已經(jīng)死了,如今站在這里的且不說是不是林雅,就算是她,也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因?yàn)樵谶@往后的時間內(nèi)我可真沒見過她。”

大夫人面皮微沉,“冤不冤亡可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說罷看向被人站在段軒儀身邊的林宛茹,緩聲道,“宛茹,你說。”

林宛茹抬眸,眸中閃過明顯為難之色,“我不知道,只是林雅想要?dú)⑽?,是她自己得意忘形之下說的,還說只要?dú)⒘宋?,軒儀也會跟著死的……”

“胡說八道!”林宛茹語音剛落,二夫人便厲喝出聲。

林宛茹嚇得抖了抖身子,慌亂叫垂下眸去。

“你緊張什么?”大夫人面上閃過一抹諷刺,隨即又道,“二夫人莫不是做賊心虛?”

二夫人淡笑,只是笑容有些冷,“大夫人慣會說笑的,我再大膽,也不敢枉顧家主的命令,大少爺乃段府的希望,我還不至于那么蠢……”

“是啊!你沒那么蠢,所以讓一個女人來繼續(xù)禍害軒儀,蘇晚風(fēng),你該比誰都清楚,段府不止是只有一個繼承人……”

二夫人雙眸陡縮,身子氣的顫抖起來,“大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正當(dāng)此時,三夫人劉晴晴的聲音緩緩從不遠(yuǎn)處飄來。“吆,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覺爭什么呢?”

大夫人兩人聞言同時轉(zhuǎn)過頭去,卻見段落就站在三夫人身側(cè),面色冷冽,眸光深邃,看樣子來了好一陣子了。

“家主!”

“家主,你要為我做主??!大夫人不知從那里找來了酷似林雅的女人竟然誣賴與我,說我是害的大少爺這么多年臥病不起的原因,家主……”

不等大夫人開口,二夫人已經(jīng)飛奔過去,“撲通”一聲跪在段落腳下,兩行清淚那般肆無忌憚的救了下來。

段落凝眉,“來人,扶二夫人起來。”

“是,家主。”二夫人帶來的丫鬟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走上前去拉扯蘇晚風(fēng)。

蘇晚風(fēng)避開拉扯她的丫鬟,取出涓帕抽抽嗒嗒的摸著眼淚。

“家主,晚風(fēng)夫亡故的早,這么多年,晚風(fēng)一人拉著軒良長大,晚風(fēng)不求任何東西,只想著讓軒良平平安安的,只是今兒個大夫人去誣賴與晚風(fēng),懷疑晚風(fēng)存心算計(jì)大少爺,好讓我兒繼承段家,家主,晚風(fēng)可以不在乎這些,可是軒良不能因此而背上黑鍋,他出門在外,不能因我而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晚風(fēng)厚顏請家主替晚風(fēng)做主。”

二夫人說的淚聲聚下,完全是一副受害人的架勢,不止如此,她還將段落的前后路都堵死了,逼得段落想要息事寧人都不成。

大夫人氣的渾身發(fā)抖,臉色發(fā)沉,只是礙于身份不得發(fā)作,只是周身一圈一圈的冷意散發(fā),林宛茹也是身受其害。

唉,這都是什么事兒……林宛茹暗自搖頭,卻聽段落開口,“琴芳,怎么回事?”

大夫人深吸一口氣,壓下快要噴搏而出的怒火,緩緩道,“家主,非得琴芳冤枉二夫人,只是如今人證俱在,琴芳也是無能為力,況且,軒儀頑疾在身多年,又傳出他這邊鬧鬼的事情,若非宛茹嫁過來,軒儀如今能不能站起來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而此時,又恰好聽到此事,一時驚怒,想是厭惡上沖撞了二夫人,才使得二夫人多想……”

“人證是誰?”段落自動忽略了大夫人后面的話。

“這里,她就是林雅。”大夫人指了指被幾個婆子禁錮的林雅緩緩開口,說罷,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這林雅當(dāng)年可是二夫人送給軒儀的貼身俾子,而后因?yàn)橐恍┬∈露涝谲巸x跟前,當(dāng)時不止是我,連這里的有些丫鬟也知道此事,只是誰曾想,這丫頭不但沒死,還會以另一種方法潛伏在軒儀身邊,這么多年,段府鬧鬼一說皆有這林雅造成,如今,她竟然是連的宛茹都不放過,而且,林雅在對宛茹動手的時候可是親口告訴宛茹,這一切都是二夫人指使的。”

“家主,你莫要聽大夫人再那里胡說,你的命令晚風(fēng)如何敢違背,這不是將晚風(fēng)往死路上逼啊!”蘇晚風(fēng)頭搖的很撥浪鼓一般,急忙辯解。

段落的目光落在一言不發(fā)的林宛茹身上,略微閉眼,“宛茹,你說……”

林宛茹緩緩點(diǎn)頭,面上的表情卻緩緩驚恐起來,“宛茹嫁入段府不過五日功夫,林雅殺我已經(jīng)不止一次。

以往宛茹也以為是鬼魂作祟便沒將此事告知軒儀,后來發(fā)現(xiàn),林雅竟然是人,而宛茹將此事告訴軒儀,軒儀竟然不知林雅還活著的事情,今日,在慧塵大師做法時,林雅更是趁亂將宛茹推到伏案前,意圖將宛茹砸死,幸得慧塵大師相助,宛茹才保的性命。”

“你如何得知她是人而不是鬼?”段落又道。

“她身上有溫度,鬼是沒有溫度的。”林宛茹臉色蒼白的回答。“當(dāng)時我問過她,是她自己親口告訴我,是二夫人讓她這般做的,而且還說,若是我死了,可去夢里問問二夫人……”

說到這里,林宛茹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愿回想的事情一般,臉色迅速煞白,身子都有些搖搖欲墜起來。

這般模樣落在眾人眼中便自動腦補(bǔ)成林宛茹如何受虐,不堪回首了……

二夫人卻怒極反笑的抬起頭來,“林宛茹,話可不能亂說。”

林宛茹使勁搖頭,“二夫人,宛茹自認(rèn)并未得罪過你,你為何前腳還拉著宛茹的手給宛茹回門的體己話,塞讓宛茹體己的東西,轉(zhuǎn)眼便讓人殺了宛茹,二夫人,你真可怕!”

“你,閉嘴。”二夫人大驚,下意識的抬頭去看站在自己前面的段落,見他臉色難看,頓時心底一沉,將林宛茹給恨上了。好好的一步琪就毀在林宛茹手里了,由不得她不恨。

大夫人卻心情極好的解釋,“宛茹,你莫要忘了,你再怎么著可是軒儀的妻子,她給你東西并不真心待你,一來是讓你與軒儀有隔閡無法交心,二來,不過是穩(wěn)住你,伺機(jī)殺你罷了,就算殺不得你,讓你和我們無法交心,乃至敵對,她的目的也算達(dá)到了。”

“宛茹受教了。”林宛茹心頭暗驚,面上一副恭敬的模樣。

蘇晚風(fēng)面色徹底難看下來,看著這婆媳兩人一唱一和的模樣,恨不得站起來給這婆媳兩一人一巴掌,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只能生生忍下。

“家主,大夫人與林宛茹如今可是一起呢,她們說的話自然是信不得的。請家主明鑒啊!”

“怎么,莫非林雅不是你的人,她沒禍害軒儀,沒殺了靠近軒儀的女人,也沒對宛茹動手?”

大夫人一連竄的問候使得二夫人成功的白了臉。

不過瞬間她便恢復(fù)過來,緩緩道,“林雅是我的人,可是她在五年前就死了。”

“是嗎?那她是誰?”大夫人指了指林雅開口。

二夫人果斷搖頭,“晚風(fēng)不知。”

“好一個不知,家主,此事不能就這么算了,軒儀受的苦不能白受。”

大夫人難得的強(qiáng)硬起來。

二夫人臉色難看,卻是一言不發(fā)。

段落凝眉,“林雅是吧!說罷,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我可以說實(shí)話嗎?”林雅緩緩抬頭,眸光冷漠。

“自然”段落頷首。

林宛茹心底騰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林宛茹……”

“恩?”段落語氣微沉。

“沒有誰指使我,是我愛而不得喪心病狂,我從未說過是二夫人指使我的話,一切都是林宛茹瞎編的。”

林雅一口氣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錯愕的瞪大雙眼,顯然這個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這般一來,似乎林宛茹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了,挑撥段府安寧,就算她是段府大少奶奶也不可避免會被懲罰的。

林宛茹自然明白這些,暗恨林雅的不知好歹,臨死前也要拉上她,不過她早就想好了對策。

“林雅,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不該這般算計(jì)我,當(dāng)初你說這話的時候在的可不止我一個,外頭松鶴居的仆人全部都在。”

“不錯,此事我可以作證。”段軒儀低低開口。

“奴才當(dāng)時就在門外,的確聽到林雅說是二夫人讓她這般做的。”秋睿跟著開口。

林雅微愣,顯然沒想到這一刻必死之局這般容易便被破了,隨即低低笑了起來,她的目光在在場所有人臉上掃過,然后停在林宛茹身上,“你贏了,林宛茹,不過我會等著看你的結(jié)局。”

林雅說罷猛然掙來抓住她的幾個婆子的手,三步做兩步跑到段軒儀跟前,林宛茹下意識的伸手欲推,卻發(fā)現(xiàn)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皮肉裂開的聲音傳入她的耳際,林宛茹一時間有些蒙了,林雅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意,身子一轉(zhuǎn)倒在段軒儀懷里,鮮血從她腹部順著大腿一直留下,很快染濕了身上的紅衣,比血還現(xiàn)言上幾分。

林雅口中不時有鮮血涌出,她雙眸含淚,充滿柔情的看著段軒儀,輕聲道,“若有開始,你可愿再愛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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